Rhaw Shooter

【All in 1】德州之旅(POI/TM)<Confirmation>

Samaritan的故事终结,意味着新图书馆小分队终于可以回到只关注无关号码的日常任务中来。Finch的道德标准不允许他这样说,但是,说真的,比起之前两个人工智能上帝之间的惨烈大战,现在的日子简直可以称得上悠闲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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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只剩下我和你了,Mr. Reese。”坐在临窗的咖啡馆里,Finch啜饮了一口最爱的煎绿茶,用完全不同于上次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向自己对面的Reese说道。

“还有Bear。”Reese微笑着说道。

Finch同样回复以微笑:“还有Bear。”

在Root痊愈之后,她和Shaw决定去德州度个假,至少Finch和Reese是这样被告知的。当然鉴于这两位女士技能和嗜好的独特性,两位男士认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们的度假内容极有可能包括劫持某个大型交通工具,以及使用不恰当手段获取最新式的武器,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突突一些膝盖。

但是两人明智地对此保持了沉默。毕竟在她们所经历的一切之后,谁也不忍心责怪她们用自己喜欢和擅长的方式来放松一下。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Finch和Reese间令人愉快的寂静。Finch掏出手机,发现号码显示这是一个来自德州的通话请求。

Reese瞥见了号码,挑了挑眉向Finch玩笑地说道:“你应该接听这个电话,Finch,也许那两位女士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表示怀疑。”Finch谨慎地说道,“鉴于Ms.Shaw已经完全恢复顶级特工的战斗力,而她身边还有Ms.Groves拥有坚不可摧的上帝模式。”

然而事实证明Reese的玩笑竟然变成了现实。

“嗨,Harold。我是Caroline Turing,还记得我么?”电话那头传来Root的甜美声音。

“哦......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Dr.Turing。”Finch花了点时间反应过来,这是Root化身心理医生与自己初次正面交锋时使用的化名,他的语气变得有点紧张起来,不确定是什么情况会让Root再次使用这个身份,“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这有点尴尬,但是你能来德州一趟吗?我的旅伴Nadya和我有了点小麻烦。你还记得我们共同的朋友Nadya Ferraro,对吗?”

“哦,你是说那个Nadya,那位瑜伽教练。”Finch被迫再次在自己的头脑里调取资料,记起这是Shaw在之前拯救无关号码的一次行动中使用过的化名,他在心里记下要给这两个名字的身份做好技术支援,尽管The Machine也许已经完成了这项任务。他的语速因为紧张而变得快了起来,“具体是什么麻烦,方便透露吗?”

“别担心Harold,不是什么大事。”Root轻快地回答,“只是我们不小心卷入一场失败的恐怖袭击,作为嫌疑人正呆在德州FBI分部的审讯室里。不是说我们作为无辜的良好市民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情,只是这的确有点耽误我们的旅行度假计划,所以我们需要一位律师前来保释,而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里的名字就是你。”

“我必须得说,Dr.Turing,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Finch松了口气,同时皱起眉头,“考虑到你......是你,而Ms. .......Ms. Ferraro,你知道,是Ms. Ferraro。”

“我能说什么呢?有时候事情就这样发生了。”Root在电话另一头吃吃笑起来,“所以你会来吗?”

“我的同事John和我会尽快赶到。”

“不用太着急。”Root愉快地说道,“如果我可以建议的话,Harold,公路旅行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路途上的风景会很不错。”

放下电话后,Finch皱起眉头。

“介意分享一下通话内容吗,Finch?”Reese挑了挑眉问道。

“Ms.Groves希望我们能去FBI在德州的分部保释她和Ms.Shaw,”Finch不太确定地回答道,“以公路旅行的交通方式。”

“有意思。”Reese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Harold?她几乎像是在说,我们最好晚点到。”

“特别是考虑到如果她们真的陷入什么大麻烦,The Machine会早在她致电之前警告我们。”Finch补充道,“你觉得呢,John?我们应该现在动身吗?”

“你听到Root怎么说了,Harold,为什么要着急?我们至少可以吃完早餐再走。”Reese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我也这样想。而且坦率地说,对于卷入两位女士之间不同常人的小......”Finch抿了一口茶,借这个时间寻找一个比“情趣”更含蓄的词汇,“游戏,我个人并不是感觉很自在。”

“我也是。”Reese表示同意,“不过鉴于我们之前的经验,Fusco和Zoe一定会因为错过这次而感到非常遗憾的。记得提醒我在路上买两桶爆米花。”

Finch用不能苟同的眼神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这让Reese耸耸肩:“怎么了,Harold?公路旅行会很有趣的。”

结束了与Finch的通话之后,Root愉快地将电话交还给身边冷峻壮实的亚裔探员:“非常感谢,Agent Cho。”

“没问题。”Agent Cho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看起来不像真的需要律师。”

“被你发现了。”Root耸耸肩,露出调皮的笑意,“我的朋友和我没有做任何坏事,而据我所知你和你的同事是最优秀的一组联邦探员。那么我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那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只是想找个机会让我们的工作狂朋友也享受一下旅行的乐趣。”Root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当一个人处于幸福中时,总会忍不住希望身边人也都得到幸福。”

Agent Cho无言地看着她,决定不予置评。在回头看了一眼镜墙后,他命令道:“坐在这儿等着。”

Root微笑着目送他走出去带上门的背影,然后略带挑衅地将目光转向镜墙:“我猜今天会是非常有趣的一天。”

“有意思的女人。”镜墙背后,一名英俊的金发男子看着镜墙这边的景象,端着茶杯悠闲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经意的赞赏。

“我不认为这很有趣,Jane。”他身边一位身材娇小但气质硬朗的黑发探员严肃地说道,“或者Turing的确无辜,但如果她真的与我们的案子有关,那么她一定是个该死的高手。”

“放松一点,Lisbon,我们还什么都不能确定。”Jane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我赞同你她是个高手的说法。即便是作为懂得怎么控制情绪的心理医生,她也太冷静了。事实上,她让我想起了某人。”

在说到后半句时,Jane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而Lisbon敏锐地察觉了他情绪的变化。

两个女人的名字闪现在她脑海:一位与Turing有着共同的职业,曾经将Jane从精神崩溃中拯救出来,最后悲惨地死于连环杀手Red John之手,同一个人在多年前谋杀了Jane的第一任妻子和女儿;另一个与Turing有着共同的特点,高挑苗条,优雅聪慧,十分擅于运用自己的女性魅力,甚至成功地耍过Jane,尽管最后的结局还是被他亲手抓进监狱。

“谁?”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希望能试探出自己接下来应该施以安慰还是警告。

“两个都不是。”Jane看了她一眼,报以微笑,“还记得那个给Rigsby开感冒药的心理医生吗?”

“那个因为字迹太容易辨认而被你识破伪装的女骗子?”Lisbon恍然大悟,“你是说Turing并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

“我没有说任何事。”Jane耸耸肩,“到目前为止,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是故意落入我们手中的,而她的旅伴对此并不知情。”

Lisbon在他的示意下和他一起转了个身,回头看向对面镜墙之后的另一个审讯室,那里坐着面无表情的Shaw。

“说到她的旅伴Nadya Ferraro,”Lisbon皱起眉头,“你不觉得作为一个瑜伽教练,她对这一切的反应也太冷静了些吗?”

“更确切地说,是冷酷。”Jane说道,“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情绪波动。”

“你是说反社会人格?”Lisbon耸耸肩,“这倒是个成为恐怖袭击嫌疑人的不错理由。”

“你们这些探员总是喜欢急着给人分类。”Jane抿了一口茶,用难以苟同的语气说道,“不过这的确令她比Dr.Turing显得更有意思了。”

“介意解释一下吗?”Lisbon翻了个白眼。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见她投向Dr.Turing的眼神,Lisbon?你知道,与正常人不同,反社会人格患者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们感受不到这一点,更无法表达出来。”

“好吧,也许?”Lisbon不太肯定地说道,说实话她从来没能从那个身材火热但表情冷淡的女人眼中看出任何情绪,但既然Jane这样说,她只能选择相信,“所以她不是反社会人格?”

“我也没有这么说。”Jane耸耸肩。

“那么你的重点是什么?”Lisbon不耐烦的语气露出警告的意味。

“我所有能说的就是,正如Dr. Turing所说,今天会是非常有趣的一天。”Jane高深莫测地扬起一边的嘴角,“我想是时候与这两位有趣的女士会面了。你选哪一个?”

“她们要求了律师,Jane。”Lisbon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们无法审问她们。”

“相信我,她们不会拒绝这次会面的。现在,你选哪一个?”

“心理医生,既然你认为瑜伽教练更为有趣。”Lisbon无奈地答道。

Root令她本能地警觉,尽管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是又一个Erica Flynn,一名个人魅力十足的高智商罪犯,而本质上与她们是同类的Jane很难克服对这种人产生惺惺相惜的欣赏之情,上一次他暴露这个弱点时,就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成功地给耍了。

“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Teresa。”Jane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然后绅士地替她拉开观察室的门,“请吧,Mrs.Jane。”

“别那么叫我,Jane。”Lisbon翻了个白眼,在走出去的同时警告他道,“如果不能保持专业,我们将很难继续共事下去。”

“我以为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Jane微笑着说道,“我只是顾问,不是探员,FBI的内部规则不适用于我。”

“但我是探员,而我希望得到其他探员的尊重。”Lisbon转过身,生气地抬头看向他,低声训斥道,“在这里,我是Agent Lisbon,而不是Mrs.Jane。”

Jane仔细看了她一眼,在发现她是在认真地生气之后,明智地选择了退让,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你是对的,我很抱歉。”

“我很感激你能这么说。”Lisbon的脸色缓和了一点,“现在去做你的事。”

“你是老板。”Jane微笑着与她擦肩而过,各自走向选定的嫌疑人所在。

Lisbon冷峻地推开审讯室的门,一言不发地走到Root对面的椅子坐下。后者挑了挑眉,玩味地看着她。

“Dr.Turing,我是Agent Teresa Lisbon。”在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Lisbon先发制人地说道,“你看起来有点失望。我可以问你原本期待见到谁吗?”

“已经不重要了。”Root微笑着说道,“事实上,这让我对Patrick的评价又调高了一级。”

“你认识Jane?”Lisbon在同时下意识地调高了对面前女人的警惕等级。

“别担心,我只是在被你们抓进来的时候才见到他第一面。”Root耸耸肩,“不过久仰大名。”

“我会向他转达你的仰慕。”Lisbon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为什么你会在案发现场出现?”

Root在此时“噗嗤”笑出了声。

“我说了什么有趣的话吗?”Lisbon皱起眉头问道。

Root勉强收敛了笑意。The Machine正为她现场直播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情景,这让她很难专心于自己所面临的审讯。

擅于看透人心的FBI黄金男孩,伪灵媒Patrick Jane,遇上有第二轴人格障碍的前特工Sameen Shaw,这么精彩的对决简直值得一桶爆米花了。

不要让我失望,Patrick!

Root在心里微笑着祝Jane好运,然后努力把注意力放回到眼前:“不好意思,Agent Lisbon,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Shaw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直视镜墙。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她才转移视线才看了一眼来人:中年男性,中等身材,金发碧眼,脸庞英俊,笑容可恶。

“嗨,Nadya,”来人向她微笑着伸出手,“我是Patrick Jane,你可以叫我Patrick。”

Shaw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没有接受他与自己握手的企图。

Jane耸耸肩收回手,但是没有收回脸上的笑容:“你知道,Nadya,说实话你看起来不像是个瑜伽教练。”

“而你看起来不像是个FBI。”Shaw翻了个白眼。

“我的确不是探员,我只是他们请的顾问。”Jane诚实地回答,“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能看出我不是吗?”

“你的西装三件套,还有愚蠢的笑容。”Shaw面无表情地说道,“据我所知,联邦探员从来不曾装备过这些。”

Jane微笑着说道:“你让我想起我的同事Cho。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但是很擅长冷幽默。”

“你是来这里闲聊的吗?”Shaw的语气平淡无波,“不好意思,因为我并不很有心情。”

Jane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你很生气。”

“很难理解?我们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人了。”

“你很生气,但不是冲我们。”Jane微笑着说道,“你在生你朋友Dr.Turing的气。”

Shaw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抬眼第一次认真打量Jane:“本事不坏。你是那些靠冷读术混饭吃的伪灵媒之一么?”

Root就是在这个时候忍不住笑了场。Shaw永远这么能抓住重点。

“不完全是冷读术,而且世上也没有真正的灵媒。”Jane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些,“能和我谈谈为什么生你朋友的气吗?”

“你告诉我,”Shaw挑了挑眉,“既然你是那个靠懂得看人吃饭的家伙。”

“我猜因为她你们才落入现在的境地,依你的话本不至于如此。”Jane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更正自己道,“不,不是因为这个。你并不介意她害你们被逮捕,你只是因为她没有告诉你实情才生气。”

“他的确本事不坏。”Root在这个时候说道,嘴角微微扬起。

这让对面的Lisbon对她投以怀疑和质问的眼神:“他是谁?”

“你的丈夫。我听说他最擅长看透人心,并且凭此破获了很多案件。”Root微笑着说道,“顺便提一句,恭喜你Teresa。十年的守候终成正果,这很难得。Patrick看起来不是一个容易抓住的男人,鉴于他的过去。”

“作为一个从纽约来德州旅游的无辜市民,你了解得非常多。”Lisbon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说道,“你知道这个案子会由我们处理。”

“只是做了些必要的功课。”Root耸耸肩,在话语里添了一丝意味难辨的气息,“至少我还不知道Mr.Jane Junior的名字,不过说真的,你们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叫他Junior下去吗?”

这句话让Lisbon一直盯着她的眼神在瞬间充满了愤怒和警惕,过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在推门出去前扔下一句冷冷的警告:“不要企图做任何事。”

“别担心,Teresa,我暂时想不到更好的事情可做。”Root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玩味地目送她摔门而去的背影。

Lisbon疾步走向Shaw所在的审讯室,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径直推开,简单地说道:“Jane?”

“稍等。”看出Lisbon冷静的表面下压制着绝不算好的情绪,Jane向Shaw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走出审讯室,反手将门带上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Lisbon?”

“你是对的。”Lisbon努力克制自己的焦虑和愤怒,“她们是有意被我们抓到。”

“别着急,Lisbon。”Jane安抚地说道,“做一个深呼吸?很好,现在慢慢说,怎么回事?”

Lisbon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最快的语速说道:“Turing非常了解你和我,她们是冲着我们来的,Patrick!她甚至知道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给我们的儿子想好名字!”

Jane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让我们开门见山,”Jane重新走进关押着Shaw的审讯室,脸上带着隐忍的愤怒情绪,质问Shaw,“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么?”Shaw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眼。但这一眼已经足够Jane做出自己的判断。

“你的惊讶发自内心。”他些微有点诧异,用肯定的语气陈述,“你什么都不知道。”

Shaw翻了个白眼。

“今天之前你并不曾认识我,”Jane看着她不容置疑地说道,“那么我猜你也不知道我的妻子不久前刚为我们生下一个儿子。”

“恭喜,”Shaw抬了抬眼睑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猜?”

“谢谢。你已经给了我想要的。”Jane的脸上重新露出一贯的笑容,转身准备离开。

“顺便提一句,Nadya,纯属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在推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他转回头嘲讽地说了一句:“你真的了解你的朋友Caroline Turing么?”

“比你以为的更多。”Shaw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在Jane关门离去之后,Shaw抬头看向墙角的摄像头,无声地用口型说道:“你在玩什么该死的把戏,Root?”

Jane在几秒钟后推开了另一间审讯室的门。Root打量了他一眼,露出由衷的赞赏神色:“我必须说,Patrick,你令人印象深刻。作为一个正在忧心家人安全并且对此有严重阴影的男人,你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相当好。”

“Nah...不过是一些控制生理反馈机制的小把戏。”Jane摆了摆手,“而我也必须说,Dr.Turing,你同样令人印象深刻,Nadya简直就是你豢养的宠物,被你玩弄于股掌却毫无怨言地忠诚。”

“她不是我的宠物。”Root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凝固了一刻,坐直起身的同时声音冷冽下来,“她是我的……朋友。”

“瞧,Dr.Turing,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Jane冷冷地说道,“你和我都不例外。”

“拜托,Patrick,请叫我Caroline。”Root恢复了从容,“很抱歉先前刺激到你的妻子,请相信我并无恶意,只是希望能够尽快见到你。”

“那么Caroline,”Jane从善如流,语气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可以为我们彼此节省很多时间。”Root微笑着说道,“Patrick,我需要你的天赋。我有一个麻烦,而你的名声吸引我来向你求助。”

“而当然这个麻烦与Nadya有关。”Jane盯着Root的眼睛,试探地说道。

“我很高兴,Patrick。迄今为止你都没有让人失望,而我衷心地希望你至少保持这样的水准,如果你有胆量接受这个挑战的话。”Root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我是说,鉴于你在这里的工作是如此的无聊,你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谁是凶手。有时候你会怀疑人们怎么能蠢成那样,至少他们可以更努力一点。”

“Cho,我对你的决定感觉并不舒服。”电梯间外,Lisbon严肃地看着自己忠诚的拍档和上级,“我应该在这里做我的工作,而不是回家看我的儿子。”

“我是在让你工作。”Cho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让我最好的探员带队去保护一个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无辜市民。”

“而半天之前你刚刚告诉我现在还不可以出外勤。”Lisbon生气地说道,“Cho,你和我一样不相信那个女人,为什么还放任Jane这么做?”

“因为他是Jane,而我是FBI。”Cho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要Jane想,不管我们是否同意他都会想到办法去做,至少现在他会在我的眼皮底下做。Lisbon,他只是要求我们给他几个小时,而整个德州的毒枭名单和隐藏窝点,值得我们等待几个小时。”

Lisbon皱着眉头说道:“你真的相信那个女人手上有这些情报?”

“不,我只是说等待几个小时对我们没有坏处。”

“但你和Jane有同样的判断,那个女人对Junior没有威胁。”Lisbon走进此时打开的电梯,转回身抬眼看向Cho,“那么为什么你坚持要我回去保护他?”

“因为Jane会说出一些你不希望听到的话。”在电梯门关上之后,Cho面无表情地说道。

Jane第三次走进Shaw所在的审讯室,保持着与最初时一样的轻松笑容。

“嗨,Nadya。”Jane愉快地问候道。

Shaw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哦,你在奇怪为什么我的心情好了起来?”Jane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刚刚和你的朋友Caroline进行了一场有趣的谈话。她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女人,我必须得说。”

“所以我们能走了吗?”Shaw冷淡地反问。

“关于这件事,我得说抱歉,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Jane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过Harold和John,我没弄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你们的律师,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

“没错,”Shaw瞥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然后翻了个白眼,“他们是律师。”

“正如Caroline是心理医生,而你是瑜伽教练。”Jane微笑着说道,语气里调侃的意味明显。

“差不多。”Shaw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有意思。你一个字都不信自己所说的,但是你非常有信心FBI无法证实你们的身份纯属伪造。”Jane看着她的眼睛,感兴趣地说道,“所以你们中至少得有个人是顶尖的黑客,能完美地掩盖你们在网络上的痕迹。”

“你就靠这个破案?”Shaw无动于衷,“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然后神神叨叨地说几句自以为是的话?”

“我能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天赋,我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细节。”Jane耸耸肩,“比如Caroline眼睛方面的小问题。”

Shaw不发一言,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身体僵硬了一瞬。

“这真的很可惜。不是说现在的状况有损伤她的丝毫魅力,事实上如果我不是结婚了,身为男人也许很难抗拒她迷离的眼神。”Jane没有错过她在那一瞬间的反应,满意地微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只限于你和我之间,我必须得承认非常遗憾,没能在她双眼完好的时候遇见Caroline。我是说,你见过她那时的样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Nadya?”

“你什么都不知道。”Shaw冷冷地说道。

Jane露出一个得意的灿烂笑容:“你是对的,我撒谎了,我之前全部所知道的只是发现她的眼神偶尔会失去焦距,当然那是很迷人的神情,我想你会同意我在这部分并没撒谎。”他耸耸肩,接着说道,“但感谢你,Nadya,现在我知道了,Caroline的眼睛的确有问题。”

Shaw抱起双臂不再说话。

“有意思,你本不应该对这件事如此介怀。”Jane仔细审视着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是说,显然眼睛的小问题丝毫不影响Caroline的美丽,而我猜即便她真的瞎了,她在你眼中也依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Shaw冰冷得像一座雕像。

“但是你非常介意这一点,甚至无法容忍任何人提起,事实上你在尽全力控制自己跳起来朝我脸上揍一拳的冲动。”Jane微笑着说道,“所以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负罪感。你就是导致Caroline眼睛产生问题的原因,Nadya。”

Shaw做了一个深呼吸,瞥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牵扯起一边的嘴角,“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至少可以找一个没那么业余的家伙来。”

“所以你是专业的,并且以此为傲。”Jane玩味地回以微笑,“那么我很好奇,Nadya,你究竟有多么专业?”

Shaw做了一个深呼吸,瞥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牵扯起一边的嘴角,“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至少可以找一个没那么业余的家伙来。”

“所以你是专业的,并且以此为傲。”Jane玩味地回以微笑,“那么我很好奇,Nadya,你究竟有多么专业?”

“她不是在和你说话,Patrick。”Root在隔壁的房间里,撇了下嘴角轻轻说道,尽管明知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听见她的话,“而亲爱的,他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所以勉强忍受一下他吧。”

Cho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关押着Root的这间审讯室,发现面前的女人正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眼前的空气,无疑她在专注地想着什么,这令她脸上露出令人难以描述的微妙笑容,几乎让观者觉得心疼,哪怕是Cho这样的硬汉。

“你也许需要这个。”Cho将咖啡递给她,“还有几个小时要过。”

“谢谢,Agent Cho,”Root回过神来,礼貌地接过咖啡,“所以现在轮到你来审问我了吗?”

“不,只是闲聊。”Cho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现在没事可做,鉴于Jane答应你不允许别人旁观他和Nadya的谈话,而我同意了这件事。”

Root微笑着看向他:“那么你要和我聊点什么?”

“我和Jane已经共事十年,他非常善于刺探人们心中最黑暗的隐秘,”Cho注视着她,平静地说道,“我已经见过他很多次只用一两句话就让最亲密的人彼此反目成仇。最糟糕的一次,一位妻子在与他聊了两分钟之后就开枪射杀了自己的丈夫。”

“谁能忍心责怪这位可怜的女士呢?”Root耸耸肩,语带同情,“毕竟那个男人强奸并且杀害了她的女儿。Patrick只是帮助她发现了真相。”

“而真相往往很伤人。”Cho语气没有起伏,“我见过很多亲密的情侣因为Jane的几句话而关系破裂,但还是第一次,我见到有人请求他这么做。”

“说真的,Agent Cho,你可以做你更擅长的审讯工作,不用勉强自己与我进行闲谈。”Root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假笑,“反正现在我的确可以用点什么事情来占据注意力。”

“我有多专业?”另一间审讯室里,Shaw在同时给了对面的Jane一个假笑,“足够专业到看出你是个聪明的男人,这很讽刺,因为这同时导致了你很可悲,你太聪明以至于愚弄不了自己。”

“是什么让你这么说?”Jane诧异地挑了挑眉。

“你正在做的事情。”Shaw翻了个白眼,“你想要击垮我,而不是获取破案的信息。”

“而这使我显得可悲?”Jane不能苟同地微笑道,“谁说击垮你不是为了获取信息呢?”

Shaw撇了下嘴角:“也许,不过只是附带利益,从来都不是你的目的,你不过是可悲地想找点刺激。”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吗?”Jane感兴趣地问道,“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你过于殷勤地展示你是个已婚的幸福男人,努力融入那些无聊普通人生活的可悲尝试。”Shaw耸了耸肩,“也许你可以让全世界都相信你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但是你没办法骗过自己。现在的生活让你感觉很无聊,无聊到愿意被人摆布来挑战我。”

“现在你真的让我感到惊讶了。”Jane不动声色地隐藏自己的欣赏和诧异,“那么你认为我会挑战成功吗?”

“一个小提示,我有第二轴人格障碍。”Shaw忍住自己抬眼去看摄像头的冲动,露出一个假笑,“所以祝你好运。”

“你几乎是带着骄傲的神情说出这个心理学名词。”Jane玩味地说道,“是因为这能够带给你某种安全感吗,从而可以将自己躲藏在这面盾牌之后?”

“抱歉让你失望。我不需要安全感,反社会人格感受不到害怕。同样的原因,我也体会不到你刚刚所说的什么负罪感。”Shaw冷漠地说道,“相信我,当我这么说时只是想帮你个忙,你刚刚为我建立的反馈基准线和探测到的压力点不够准确,想要击垮我,你还得更努力些。”

“我必须承认,你的确很专业。”Jane挑了挑眉,“而现在你真的激发出我的挑战欲望了。”

“你可以试试。”Shaw牵扯起一边的嘴角,这次她没能忍住抬眼看摄像头的冲动,“会很有趣的。”

“的确。”Root在隔壁的房间里微笑着评价道。

这让在对面的Cho注视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疑惑和审视的成分:“你的确对FBI的办案流程很熟悉?”

“只是出于好奇了解过一些。”Root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人身上,近乎抱歉地微笑着说道,“我是说,我至少值得你们给予足够的尊重,Agent Cho,我看起来像是会被你们的常规手段击垮的人吗?”

另一间审讯室。

“你知道什么,Nadya,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继续容忍我?”Jane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显然你对我不以为然,而且看起来你并不像是个喜欢与陌生人聊天的人,为什么你在完全可以不用理我的情况下,还要违背自己的意愿持续给我反应?”

“消遣。”Shaw翻了个白眼,“这里很无聊。”

“如果你坚持这么说的话。”Jane耸了耸肩,“只是我很难不注意到你总在看摄像头,几乎像是在通过它看一个人,而这给了我一个新想法。”

Shaw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如我刚才所猜测的,你们中有一个是顶尖的黑客,而在你和Caroline之间,我会把赌注押在她身上。”Jane微笑地看着她说道,“所以迟早她会看到你跟我的这场谈话。”

“相信我,会比你想象的早。”Shaw嘲讽地撇了撇嘴。

“我对此没有意见,鉴于你明显比我更了解她。”Jane大度地说道,“我的重点是,你已经猜出我跟你的这场谈话是Caroline的主意,而你不喜欢这个主意,非常不喜欢。可是,你却没有用自己更擅长的方式,比如沉默或者揍我,来杀死这场谈话。恰恰相反,你用犀利的回击纵容了对话的继续进行,你几乎在努力配合我,当然是用你自己的独特方式。所以现在我无法不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

“你真的很无聊,”Shaw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比我需要消遣得多。”

“而感谢你,此刻我可真的一点都不感觉无聊。”Jane微笑着说道,“这太有趣了。心理学者们会感到崩溃的,一个反社会人格竟然会为别人委屈自己。我是说,显然你愿意跟我谈下去的原因只有一个,你知道这是Caroline想要的。而且我想我有理由推测,这不是你第一次为了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Shaw撇了下嘴角不予置评。

“这十分令人感动,同时也让人困惑,你知道我很少像这样难以读懂一个人,因为你完全不合理,这很正常,人们通常会因为情绪而无法理喻,可问题是,你也不合情。这简直太诡异了。”Jane叹息着说道,“Nadya,或者你根本没有所谓第二轴人格障碍,又或者Caroline对你施了什么魔法,你觉得呢?”

“所有我能说的就是,”Shaw面无表情地说道,“我遇到的上一个自以为是上帝能看穿一切的家伙,为了读懂我最后自我崩溃了,非常彻底。”

“听起来你很讨厌这个家伙。”Jane耸耸肩,“我应该为自己与他相提并论感到被恭维还是被冒犯?”

“相信我,”Shaw露出一个完美的假笑,“这绝对是恭维。”

“这是恭维。”Root在另一间审讯室里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微笑着向对面的Cho解释,“我是说,Agent Cho,你无疑是一位非常杰出的FBI探员,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让曾经做过自己多年上级的人心甘情愿反过来听你的命令,考虑到Teresa是能够最终收服Patrick的女人,这显得尤其不易。”

“我运气好。”Cho面无表情地说道,“Agent Lisbon是个好探员,也是个好人。”

“当然,这很好地解释了你对她的保护欲。”Root微笑道,“你并不指望从我这儿获取关于案件的信息,你只是来确保我和Patrick的交易不会伤害到她。”

“你可以说任何你想说的话。”Cho冷冷地说道。

“相信我,Agent Cho,我无意伤害一位女士,为她值得尊敬的的守候与包容。”Root真诚地说道,“但这的确是一个对Patrick的小考验。而我和你一样衷心地希望他能通过这个考验。”

在与Shaw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几秒钟后,Jane决定自己应该出去喝杯茶,他微笑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休息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重新合上之后,Shaw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摄像头,用口型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么,Root?”

Patrick Jane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遇上真正对他产生挑战的人或事,这让他面对Shaw时有一种难言的兴奋感。走出审讯室后,他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端着茶杯进入了观察间,隔着镜墙审视另一边正微笑着与Cho交谈的女人。直觉告诉他,击垮Shaw所需的灵感一定会来自Root。

毫无疑问,心理医生比瑜伽教练更懂得与人交流的艺术,眼前的景象只是让Jane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我会让你独自待一会儿。”Cho对Root说道,站起身在后者礼貌的道谢中离开。当他转过身向门走去时,Jane几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位向来缺乏面部表情的严肃探员,他向来抿紧成一条直线的嘴角此刻竟然有了些微的扬起。

几秒钟后Cho加入了Jane的行列,与他并肩立在镜墙后观察Root。

在Cho发问之前,Jane抢先开口道:“与Caroline的对话很愉快?”

“她是另一个Erica Flynn,我不知道是天使版还是魔鬼版,但一定是加强版。”Cho平静地说道。

“你会考虑天使版这个可能性已经让我惊叹了。”Jane调侃道,“连严肃的Agent Cho也难以抗拒的惊人魅力,呃?”

“你也不能,Jane。”Cho面无表情地说道,“需要我提醒Erica Flynn耍过你吗?”

“谢谢提醒。”Jane真诚地微笑,“更加感谢你没有直接说眼前的加强版正在耍我。”

“我正要说,你省了我的事。”Cho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换了话题问道:“你与Nadya的谈话进展如何?”

“中场休息。”Jane耸耸肩,“暂时一比一平。”

“一比一平?”Cho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一眼,眼里露出诧异和戏谑的神色,“听起来像是你正在输。”

“的确有点。”Jane诚实地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来这里寻找一点灵感。”

看出来他需要一点安静思考的空间,Cho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祝你好运。”

“谢谢,我需要这个。”Jane随口说道,眼光没有离开镜墙另一边的女人。

Root此刻正优雅地端着咖啡小口啜饮,眼神再次失去了焦距,若有所思的平静面容里隐藏着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Jane转过身,发现对面的审讯室里Shaw直勾勾地瞪着摄像头,眼睛一眨不眨。两边的景象让他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像这两个女人正在相互凝视。

“有什么你们不能面对面说,而需要通过一个陌生人呢?”Jane若有所思地身子侧转九十度,看看左边的Root,“既然你是如此爱她,”然后再看看右边的Shaw,“而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一种难言的熟悉感涌上来,令Jane停下了自言自语,他发现刚刚在说的不止是Root和Shaw,也像是在说Lisbon和自己。

他先对Lisbon说“我爱你”,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在得知他和Lisbon正式交往后,她最忠诚的朋友Cho曾经私下与Jane对峙,问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这样做,更警告他Lisbon需要的不是补偿。没错,在同时了解他和Lisbon的旁观者眼中,她更爱他,而不是反过来。

突然之间,Jane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快步走出观察间,推开了Root所在那间审讯室的门。

“嘿,Caroline,你知道这很讽刺对吗?你的女朋友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而你竟然为此抱怨。”他从门后探出脑袋,看向Root说道。

这个小小的突然袭击显然令Root有点意外,花了一点时间才将失去焦距的目光重新聚集到Jane身上,并没有来得及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一时看着他无言以对。

“不用说话,你的表情已经回答了我,多谢帮助。”Jane向她摆摆手,然后满意地关上门,重新走进另一间审讯室。

“让我们开始下半场吧。”Jane愉快地说道。

Shaw将视线从上方的摄像头收回来,看着他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那么Nadya,我们来说说前一个自以为是上帝的家伙吧。”Jane微笑着说道,“让我猜猜,他应该不止是因为想读懂你才令你生厌?毕竟你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就像你不讨厌我,当然也不喜欢,你只是不在意而已。”

“不完全准确,毕竟现在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Shaw给他一个假笑,“为你的自知之明。”

“谢谢,很少有人这么夸我。”Jane不以为忤地继续说道,“所以我猜那个家伙为了读懂你,也许做了些令你生厌的举动,比我现在所做的讨厌得多,我是说,显然你知道随时可以结束眼前这场谈话,只要你想。”

Shaw挑了挑眉:“再次的,我有点喜欢你了,为你的自知之明。”

Jane报以微笑:“这提醒了我,你没办法结束那家伙做的事情,无论那是什么,你一定是被强迫的。这可不容易,要让反社会人格违背自己意愿行事,大概只有无法反抗的暴力,当然具体到你,或者Caroline也可以。”

Shaw面无表情地沉默以对。

“哦,一个小小的修正,应该是无法反抗的暴力加上Caroline。”仔细审视着Shaw的反应,Jane微笑着说道,“所以那个家伙用Caroline来威胁你,难怪你会讨厌他。”

Shaw继续纹丝不动。

“那么我猜,Caroline眼睛的小问题也是与这件事有关?”Jane继续试探道。

Shaw连投向他的视线都定如雕像。

“这就是为什么你说我探测错了压力点。”Jane恍然大悟,“正确的位置,错误的原因。伤害Caroline是对你的警告,但是如你所说,你产生不了负罪感,所以你感受到的是愤怒。”

Shaw依然毫无反应。

“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Nadya,也许你无法体会很多情绪,但愤怒是你所擅长的。”Jane乘胜追击,“你的愤怒一部分是对那个讨厌的家伙,这很容易理解;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对Caroline,为她竟然给了机会给那家伙利用;但是我猜还有一部分是对你自己,为你无法阻止这件事而愤怒;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Jane的预期里,自己后面的这句话会真正刺激到Shaw,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这句话出口之后,除了对面人的眼神让他在瞬间联想到受伤的猛兽,另一间审讯室里的女人也在同时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你在为你感受不到内疚而愤怒。”

“至少关于我擅长愤怒那部分,你是对的。”Shaw瞪视着Jane,在几秒钟后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句话,“另一件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是,我更擅长表达愤怒。所以帮你自己一个忙,滚出这间屋子,现在。”

“否则你就要朝我脸上揍一拳了吗?”Jane对于她的威胁语气并不在意,“请再稍微多忍耐我一下,Nadya,因为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一些你感兴趣的事,关于Caroline。”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关于她的事。”Shaw生硬地回答,“而你不会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你确定?”Jane反问道,“你知道我和你的这场谈话是她的主意,但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做她的日常任务。”Shaw嘲讽地说道,“拯救一个快被幸福婚姻无聊死,以至于绝望地想从这场谈话中寻找刺激的可悲男人。”

Jane对她的刻薄不以为意,却对话语中另一个重点感兴趣地挑起眉毛:“所以你们的工作是拯救别人,非官方的那种,义警?”

Shaw撇了撇嘴不再答话。

“这么说,之前的恐怖袭击没能成功应该感谢你们才对?”Jane若有所思地说道。

Shaw耸了耸肩。

“抱歉,我差点被你带得跑题了。”Jane决定专注于自己的小挑战而不是履行一个FBI顾问的职责,“还是让我们来谈谈你的女朋友吧。”

Shaw没有任何表情。

“你并不反对我这么说。”Jane有些惊讶,“那么看来你们彼此已经有了明确的承诺,比如‘我爱你’什么的,这是唯一能让你对我这么称呼Caroline不表示反对的原因。”

Shaw继续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鉴于你那个反社会的小毛病。”Jane由衷地说道,“我必须得说,Caroline着实令人钦佩,竟能让一个无法感受到爱的人说出‘我爱你’。而你,Nadya,我想你应该是被同情的那一个,因为其实你的字典里没有‘爱’这个字,不是么?你说你爱她并不是因为你想要这么说,而是因为她想要听你这么说。”

受伤的猛兽。Shaw的眼神再次让Jane毫不费力地产生这种联想。

“我会让你独自待一会儿。”Jane几乎用抱歉的语气说道,快步离开审讯室,留给Shaw一个安静的空间舔舐伤口。如果有更多选择的话,他也不想这么频繁地按压Shaw的压力点,但他能用的筹码实在不多。

Shaw再次露出刚才那种眼神,让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Root究竟需要他什么帮助。用给自己再倒一杯茶的时间,Jane从小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与Root交谈的时间不长,但已经足以让他得出结论,敢于自称心理医生的Root在阅人方面就算还不能与自己比肩,也差不了太多,而具体到阅读对象是Shaw的话,她大概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试探出的Shaw的这些情况,对于Root应该早就不是秘密。

唯一一个问题是,她知道,不等于她能做到,正如Lisbon从来不会逼他谈起自己对第一任妻子的感情,尽管他们彼此都知道他需要这个。

Jane很清楚自己流传在外的名声除了懂得看人破案以及漫长的复仇之路,还有人事和法务部门那边堪比人高的投诉档案和诉讼官司,日常案件本身的无聊程度总会让他忍不住给自己找点乐趣,比如去刺激人们心中最隐秘的痛点。为此他得到的评价中,轻者是缺乏礼貌,重者则是残酷无情。

现在Jane知道为什么Root会找到自己并说出那句“你的名声吸引我来向你求助”了。比起洞察力本身,她更需要的是他在展示这一才能时的无所顾忌。

克制住自己当面去质问Root的冲动,Jane再次步入观察间,希望能从镜墙后面的观察中得到答案。这么说也许有点可笑,但是自负不允许他在这场挑战中寻求更多更直接的帮助。

Shaw的目光死死盯住摄像头对角线方向的角落,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肯再分给它任何注意力,而另一边Root的眼神则并不意外地依然失焦,脸上露出一丝令人心碎的笑容。

在几秒钟后,Root将目光聚焦在镜墙上,用清晰可闻的音量说道:“Patrick,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为了节省你的头脑,不,我不后悔。现在你可以专心把你的天赋用在我们的小交易上了吗?时间有限。”

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是Jane毫不费力地发现她的内心并非如此,因为她刚刚不小心暴露了两件事:第一,她知道另一间审讯室里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第二,她可以轻松地控制开关只设置于观察间的单向传声通道。鉴于她很可能具备的顶级黑客技能,用不着太多的推理才能就足以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并且得出一个绝不会令FBI感到愉快的结论。

但是Jane决定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FBI,轻易地放过了足以令最糟糕的探员产生高度警觉的线索,然后像Root所建议的那样,将自己善于洞察一切的天赋才能专心地用在了他们的小交易上。

“Nadya只能用愤怒代替很多情绪,但是你不需要。”Jane看着镜墙后面的Root,考虑到她的能力,决定将自言自语留在心中,“而你的这些情绪强大到让你策划出这件说实话有点疯狂的事。”

他转过身,将审视的目光投向另一边镜墙之后的Shaw:“那么你又为何会让她如此不安?鉴于你愿意给予她所有她想要的,哪怕你并没有的,任何东西。”

Jane在镜墙后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几分钟,也许更久,他看到Shaw渐渐从彻底关闭自己的雕像状态解冻,将视线重新投向摄像头,面无表情。  

除此之外,她没有做任何动作,但是Jane发现自己能够轻易地读懂她的眼神:“我不会为此道歉。”

她不会为自己说了一句Root想听到的话感到抱歉,而那句话是“我爱你”。

Jane微笑起来,尽管与Shaw整个人所展露的气质完全不符,但是他真心地觉得,Shaw尝试维持自己骄傲的方式可悲地无力,以至于甚至有点可爱。

紧接着他就被自己的想法所提醒。

“你是有多么愚蠢!”Jane在恍然大悟中自语着咒骂自己,“骄傲,当然是骄傲!”

他快步走出观察间,再次推开Shaw所在审讯室的那扇门。

“现在是加时赛吗?”Shaw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刚才只是广告暂停时间,我们依然在下半场。”她的反应帮助Jane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抱歉地微笑着说道:

“记得我说过有一些关于Caroline的事情要告诉你吗?你的女朋友很不安,而你任她予取予求对于减轻这种不安并无帮助,事实上,效果恰恰相反,鉴于你为她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我猜这是唯一比眼睛更宝贵的东西。”  

审视着Shaw的反应,Jane变得有点不那么确定自己的判断。她并没有像他所预期的那样再次表现出受伤愤怒的情绪,反而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我应该再次离开,让你一个人待会儿吗?”Jane试探着问道。

“明智的选择。”Shaw站起身,不容置疑地说道,“这次谈话结束了。”

“不需要加时赛?”Jane玩味地问道。

“比分依然是平局,如果你关心的是这个的话。老实说,你干得还不错,但不够好。但是,不,我们不需要加时赛,鉴于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我,而且看起来你正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去找你的妻子忏悔你心里那些阴暗的小秘密。”Shaw冷淡地回答,“现在滚出我的视线,在我还没有为没揍你后悔之前。”

“那么如你所愿。”Jane愉快地说道,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向门口。在推门而出之前,他朝摄像头眨了眨眼,“抱歉,我尽力了。还有,谢谢,你们两个都是。”

看着门重新关上,Shaw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从上衣纽扣中取出备用通讯器放回到耳中,一边看着摄像头说道:“你有五分钟把我们弄出这个鬼地方,Root。我们得谈谈,面对面。”

“谈什么?”Root甜美的声音在她耳中响起。

“关于你那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Shaw烦躁地说道,“毕竟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找一个负罪感深重的伪神棍来烦我的原因,不是么?顺便提一句,他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次谈话。”

“你很生气。”Root的语气是肯定的陈述,而非疑问。

“我应该为此被责怪吗?你知道你可以对我说任何事,但是你却宁愿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转达。”Shaw的语气更加烦躁,“而现在你还有四分十五秒,所以停止废话做你的事。”

“有点耐心,亲爱的。”Root在通讯器另一头微笑着说道,“毕竟我们想要安全走出这里又不突突几个膝盖,至少得让这栋楼的供电和通信系统全部瘫痪,并且让火灾警报响起来。你知道就算是The Machine,要在FBI的地盘上同时做到这几件事也需要一点时间。”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同时,Shaw发现自己所身处的审讯室陷入黑暗,而外面则响起了凄厉的火警。

“好吧,干得不赖。”Shaw在没人能看见的情况下耸了耸肩,然后她就听见门在此时被推开,门口和耳边传来同一个人的声音:“准备好做FBI头号逃犯了吗,亲爱的?”

已经走到停车场的Jane回头望了望陷入混乱的FBI大楼,耸耸肩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决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回家找妻子谈谈。

车子开出十分钟之后,在一个红灯的路口,一个高中生年纪的男孩踩着滑板滑到Jane的车旁,敲了敲车窗,不太确定地问道:“Mr.Patrick Jane?”

“是我。”Jane放下车窗,微笑地看着男孩手中的东西,心里有了一点猜测。

“有位女士要我把这个交给你。”男孩交给他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

“谢谢,我猜那位女士很漂亮,高挑苗条,有一头美丽的棕发?”Jane接过文件袋,一边掏出钱包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先生,我没见过她。”年轻人说道,“还有不用给我小费了,真的。那位女士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为她跑次腿是我至少能做的报答。”

“纯属好奇,我能问问她帮了你什么忙吗,既然你们都没见过面?”

男孩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我们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她出的主意帮我约到了毕业舞会的舞伴。”

“让我猜猜,你很擅长计算机?”

“这方面我的确不赖。”男孩在此时第一次露出自信的笑容。

“那么,祝你舞会好运。”

Jane坐在驾驶舱里打开文件袋,发现里面有一张感谢卡和两份名单。他瞥了一眼名单就放了下来,打算回家交给Lisbon让她开心一下,然后他打开感谢卡,微笑着默读起来:

亲爱的Patrick,

Sameen和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随卡附上这次恐怖袭击主谋的详细资料,以及我们交易中所提及的毒枭名单。另外,作为额外的小礼物,请不用再担心你与FBI当初达成的交易,它从未有过存在的必要。当然我知道你从不担心这个,我所做的只是替你减少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希望这会对你与Teresa的接下来的谈话有所帮助。一个小提示,Patrick,你令人钦羡的妻子有权利听到你亲口告诉她,你留在FBI不是为了免于牢狱之灾,一点也不是。毕竟这是她应得的。

祝你和Teresa还有Junior生活愉快。

Root

Shaw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即便是对于已经完全恢复战斗力的她而言,过去两个小时的行动强度也让她多少有点吃力的感觉。但是Shaw此刻感觉非常畅快,畅快到差一点就可以忘记自己还在生Root的气。

毕竟如果不是Root开启上帝模式,Shaw很难从FBI大楼的顶层开走直升机,然后换乘黑帮大佬的兰博基尼,接着驾驶赌场大亨的极速游艇,最后登陆一个制毒团伙的基地,让她一次性过足突突膝盖、近身搏斗和制造爆炸的瘾。

当然,制造这么大的混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现在两人不得不藏身于一辆驶向城外的货车后厢中,处境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相比显得狼狈很多。唯一值得庆幸的,这是一辆运送家具的货车,虽然车厢内光线暗了些,但好在有足够的座椅寝具供她们使用以稍作休整。

Shaw毫无形象地坐在沙发上渐渐喘匀气息,突然觉得整个空间安静得有些异乎寻常,这让另一道至今未能舒缓下来的急促呼吸显得格外明显。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身边的Root。太过昏暗的光线令Shaw看不清对方,但仅仅通过模糊的轮廓已经足以让她分辨出Root看起来很不舒服。

Shaw打开手电照向Root,发现她正试图在光线亮起来的一瞬间收起脸上的痛苦表情。

“玩得开心吗,Sameen?”Root努力微笑着对她说道,希望自己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

“很过瘾。”Shaw简单地回答。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亲爱的。”Root尝试用愉快的语调掩饰自己的不适,“我也是。”

“别说话了,专心呼吸。”Shaw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的心脏承受不了这种强度的行动。”

“别担心,亲爱的,我有准备。”Root勉强笑了笑,不再徒劳地遮掩,“你能帮我从右边的口袋里把药取出来吗?我实在没力气自己动手了。”

Shaw按她的指示取出药,借着手电的光线瞥了一眼包装上的说明,按指示将两粒药片倒入自己掌心,然后喂到Root嘴边。

“抬头,张嘴,”Shaw生硬地命令道,“现在吞下去。”

Root乖顺地依言而行。

“闭上眼,深呼吸。”Shaw继续命令。

她绝不算好的语气让Root明智地决定做一个最配合的病人。

过了一会儿,观察到Root的呼吸在药效和休息的共同作用下渐渐开始平复,Shaw将她的身子轻轻扳过来,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躺下,伸手替她按摩头部。

Root睁开眼睛看着Shaw,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后者不容置疑地打断:“闭嘴,你需要休息。”

Root微微一笑,听话地闭上眼睛,她的确需要休息。药片只能减轻她心脏的不适,但缺氧导致的剧烈头疼却在她预料之外,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一个会用按摩减轻这种痛苦的女朋友,让她渐渐轻松下来,然后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Root睡着之后,Shaw就关了手电,这让她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Root醒过来,给了后者悄悄观察她出神模样的机会。

光线的黯淡让Root的眼睛派不上太多用场,其他的感觉器官却显得格外灵敏,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Shaw的双手已经停下了按摩的动作,一只手下意识地保护在她头部外侧,另一手则在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她散落的发丝。

Shaw的手上还残存着汽油与硝烟的味道,让Root闻起来感觉很安心,如果告诉Shaw大概会被她嗤之以鼻,但Root自己知道,她刚刚放心地任自己失去意识,更多的不是因为Shaw的按摩技巧,而是因为Shaw的气息。

“你醒了?”Shaw的声音响起,让Root不自觉地心里有点遗憾,当然不是说她不喜欢听到Shaw的声音,只是她真的很享受刚刚的状态,而现在她必须得坐起身来了,Shaw不会容忍两人用现在的姿势进行接下来的严肃谈话,毕竟过往经验表明,当两个人都醒着的时候,这种姿势很容易导致谈话方向的偏离。

“我睡了多久?”Root强迫自己坐起身来。

“二十三分钟。”Shaw打开手电看了看表,“感觉好点了么?”

“从没这么好过。”Root愉快地点了点头。

“很好。”Shaw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让我们来谈谈。”

“任何你想谈的事情,Sameen。”Root微笑道,在心里为自己接下来将面临的审问叹气。

在Root休息的这段时间里,Shaw已经想明白很多事情。还有一些她想不明白的,大概得归咎于该死的第二轴人格障碍,需要Root来解答。鉴于Root越来越擅长用各种令她无法拒绝的手段带偏自己的注意力,Shaw决定从最明显的事实开始,尽可能减少Root躲闪的空间。

“你一直倾向于装作你的心脏不存在问题,Root,你每天都需要我强迫你才会按时服药,而今天你竟然随身带了这种强效救心片。”Shaw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你会需要它。”

Root耸了耸肩,这是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她没可能也没打算否认,于是明智地选择了默认。

“你花了多久策划这一切?”Shaw审视地看着她,“从相关号码,到那个伪神棍,再到刚刚差点摧毁你脆弱心脏的疯狂行动,我猜连我们身处的这辆货车都在你的计划中。我甚至会想知道它开往何方吗?”

“相信我,你会知道的。”Root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过让我们暂时保留这个小惊喜好吗?”

Shaw气恼地发现自己提问的技巧需要改进,显然一次性问太多问题很容易给Root避重就轻的空间。于是她决定简单粗暴地重复自己的第一个问题:“你花了多久策划这一切?”

“两个星期。”Root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大方地附赠解释,“确切地说,前十三天用在说服The Machine同意帮忙。”

“为什么你会同意帮忙?”Shaw生气地将视线集中于Root的左眼,相信The Machine完全能理解自己是在对她说话,“她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你也是吗?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把命送掉,为了完全不值得的事情?”

“老实说,她在那十三天里的反应跟你现在一样。”Root调皮地笑道,“不过我最终说服她这很有必要。”

“介意启发我一下吗?”Shaw气恼地说道,“因为我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

“你得承认,这很有趣不是么,亲爱的?”Root微笑着说道,“你有多久没这么尽兴过了?”

“很久。”Shaw不得不承认。从Samaritan还在线时因为暴露身份不得不躲在地铁站,到后来被Samaritan囚禁,再到脱困后必须通过手术和物理复健解决遗留问题,身体完全康复后也只是处理些缺乏技术含量的无关号码,她差不多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进行过如此尽兴的,需要她调动全部特工素养的高强度行动,从脑力到体力都是。

“我承认今天很享受。”Shaw坦率地说道,“但你不是,Root,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切,你不应该......”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Root微笑着打断她,“有你和她在,我处在坚不可摧的上帝模式中,亲爱的。”

“你不应该这样做,这和你有没有上帝模式无关。”Shaw坚持把话说完,“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一切,Root。”

“但是你需要,Sameen。”Root深深地看着她,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你知道人们通常都会说,这就是情侣的意义,为彼此做他们自己不需要的事。你每天都在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我不用为此付出差点送命的代价!”Shaw下意识地反驳,话出口后她立刻发现自己中了Root的圈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你的确为我做了很多你所不需要的事情。”Root轻轻地说道,脸上的微笑里多了苦涩的成分,很不明显,可在Shaw的眼里看起来显得格外刺目。

“所以这才是加时赛?”在相对沉默了片刻之后,Shaw无奈地说道,“来吧,我们真的得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在你用下一次疯狂的行动把命送掉之前。”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亲爱的。”Root突然笑出声来,无法控制自己嘲讽的冲动,“你,Sameen Shaw,在三个小时之内,说了三遍我们得谈谈。这简直完全背离人物性格。”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Shaw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冷静地说道。

“我总是能从你这儿得到我想要的,Sameen。”Root点点头,“因为你总是会给我。”

“而这让你感到困扰?”Shaw觉得对面的女人简直无法理喻。

“我总是能从你这儿得到我想要的,Sameen。”Root点点头,“因为你总是会给我。”

“而这让你感到困扰?”Shaw觉得对面的女人简直无法理喻。

“而你认为我在无理取闹。”Root撇了下嘴角,现出委屈的神色。

这个表情成功地把Shaw刚升起的烦躁情绪转为无奈,她翻了个白眼,决定尝试说个蹩脚的笑话以缓解气氛:“你知道,我一直以为我的情绪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毕竟它搞垮了一个人工智能上帝。”

“这不好笑,Sameen。”Root咬住嘴唇严肃地说道,“这件事不是笑话。”

“好吧。”Shaw耸耸肩,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争辩,“我们来说说那个伪神棍。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他帮你对我说了些你想说的话?”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告诉他。”Root竖起两根手指举到额头的高度,加强自己的说服力,“我只是跟他打了个赌,看他能不能激怒你动手揍他。”

“而他竟然答应了,果然是个快被无聊死的可悲男人。”Shaw再次翻了个白眼,“而你,我已经不想问你提供什么赌注换取他答应这么愚蠢的事了。”

“只是一点The Machine的研究成果,我保证它有利于世界和平。”Root也不打算用这些细节占用太多时间,毕竟Shaw很难得有这样主动愿意谈某些问题的时候,她一向更喜欢做,而不是说。

“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我说?”Shaw的注意力也的确不在这些细节上,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Root,你知道你可以跟我说任何事,对吧?”

终于进入了正题,Root苦中作乐地想,她非常清楚答案,可很难直接说出口,于是打算用拖延换取一点思考的时间:“你必须得承认,Patrick虽然离挑战成功还差了那么一点,但是他干得相当不赖,是不是,亲爱的?我是说,他几乎没有浪费一秒钟就发现最容易激怒你的是什么。”

“你是指你,这一点他是对的。”Shaw平静地说道,“现在让我们回到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你不直接跟我说?不要再回避,Root,我会一遍一遍地问这句话,直到你回答我。”

Root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躲闪的企图。她轻轻说道:“因为我不能,Sameen,我做不到。”

“你不想伤害我。”Shaw肯定地说道,“尽管你跟我一样清楚,我体会不到受伤的情绪,我只会愤怒。”

“但是我的确很需要你不再回避一些事情。我们再也没有谈过那段......艰难的经历,在地铁站那场小游戏之后。”Root默认了她的话,语速渐渐因为激动而快了起来,“Sameen,你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拥有多久。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原谅自己,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原谅我,该死的我完全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Root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几乎显得歇斯底里,出乎她意料的是Shaw并没有显得很惊讶。

“我很抱歉,Root。”Shaw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地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不知道你在担心这些。”

惊讶的人变成了Root自己,她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Shaw说道:“你不生气?”

“我生过气。”Shaw坦率地说道,“Root,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有人格障碍,但是不蠢。你睡着的二十三分钟足够我想明白很多事情。”

“好吧。”Root迟疑地说道,并不是非常有信心,“所以你怎么说?”

“我们来从头解决你的问题。”Shaw平静地说道,“首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疑虑?”

Root没有说话,却转头将视线投向别处,避开她的目光。

“所以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Shaw深深吐出一口气,试图将烦躁的感觉吐出去,“我做得有那么糟,Root?”

Shaw无法完全隐藏的质问语气反而让Root觉得莫名地安心了一些,似乎这样会生气的才应该是Shaw。她将目光转回到Shaw的脸上,很快就再转开,似乎不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你会做梦,Sameen,而且你会说梦话。”

“我说梦话?”Shaw诧异地反问道,这对她是个全新的消息。她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顶级特工,而特工的专业素养之一就是,学会在失去清醒意识的时候仍然能够通过潜意识控制大脑。

简单地说,Shaw不应该说梦话。

“只有一句,我听了太多遍以至于无法听不清楚。”Root轻轻地说道。

比起自己说了什么,Shaw的注意力首先放在“太多遍”上,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经常说梦话?”

“不是每晚,但断断续续会有,最近一次是三天前。”Root咬了咬嘴唇。

Shaw花了一点时间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皱紧眉头问道:“我说了什么?”

“The Machine建议你也许应该自己看。”Root向她放手机的口袋努了努嘴示意。

“为什么要这样麻烦?”Shaw翻了个白眼,一边掏出手机查看,“你直接告诉我不可以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Root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口,然后坚决地将视线转到别处,不去看Shaw和她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视频文件。 

那是很多个只有两三秒长度的短片合辑,如果不是标注的时间和日期在变化,Shaw几乎以为自己在看一段被重复播放多遍的视频: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

视频几十秒就播放完毕,然后Root毫不意外地看到Shaw整个人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Root已经知道很久,而Shaw刚刚才发现的事实是,在过去的七十二天里,Shaw说了十六遍梦话,同一句。

实际上是十七遍,Root第一次发现Shaw说梦话那晚,The Machine遵循和她的约定并没能记录下来。

Shaw在第一遍就听清楚了自己说的是什么,但直到最后一遍她都不敢肯定,梦里她是在对谁说这句话,究竟是Root,还是Samaritan。

“我会做你要的任何事。”

Root一直很享受和Shaw单独相处的时间。她们不用说话,不用做任何事,甚至不用看到对方,只需知道彼此身处同一个空间,就足够令人愉悦。她们有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默契,沉默从来不影响彼此之间的交流。

而现在,Shaw短短几分钟的沉默却让Root感到无法忍受的窒息,因为Shaw刚刚单方面切断了她们无言交流的通道,与Shaw单独相处对于Root而言,一下子成了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东西要想,我不会烦到你,Sameen。”Root哀求道,“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把我关在外面。”

Shaw茫然地应声抬起头,花了点时间才把视线聚焦到Root的脸上,眼前人从未有过的脆弱神色刺激她从自己的思维迷宫里走了出来。之前她想不明白的所有事情都在这一刻有了解答。

“这就是为什么你比我更坚持要我重新做手术,无论风险多大,复健多难。”Shaw低沉地说道,“你担心Samaritan对我的脑子做了什么。”

“手术排除了神经芯片的嫌疑,而Patrick排除了你被深层催眠的可能性。”Root疲惫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催眠大师。”

“所以我没有被Samaritan洗脑。”Shaw嘲讽地说道,“我猜那个伪神棍只是再次证实了你的判断,否则我想你不会耐心地等到今天。”

“只剩下一个可能性。”Root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Sameen,你做过医生,你比我更清楚。”

“你真残忍,Root。”Shaw嘲讽的语气更加强烈,但更多地却像是在嘲讽自己,“你在逼一个已经有人格障碍的人承认自己同时还有精神障碍。”

“我很抱歉,Sameen。”Root无力地说道,“可创伤后应激障碍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你不需要把它藏起来让你的潜意识独自面对。”

“我没有打算藏起来。我根本不记得那些梦,对那句话也没有任何印象。”Shaw生硬地说道,“大概这就是人格障碍不多的好处之一。”

“那么告诉我,Sameen,”Root注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上一次在你清醒的时候,你是对谁说的这句话?”

Shaw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人,闭紧了嘴巴,眼神中同时射出滔天的怒火。Root强迫自己不许退缩,直视着她的双眼,坚定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Sameen,告诉我,你对谁说过这句话?”

“闭嘴别再问了!”Shaw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探身伸手扼住了Root的喉咙,愤怒地低吼道,“该死的你知道得很清楚,Root!”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你......”Root没有丝毫的挣扎,“亲口......说出来。”

艰难地说完这句话,Root已几近晕厥,她痛苦的模样惊醒了Shaw,像突然被灼了一样连忙松开手,呆呆地在一旁看着Root大口呼吸久违的空气,整个车厢里一时间只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声。

Root花了一点时间从窒息中缓过来,然后牢牢地盯着Shaw,后者却固执地将目光定格在别处。车厢里一片寂静。

“Samaritan。”不知过了多久,Shaw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对Samaritan说过这句话。”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Root,嘲讽地说道:“现在你满意了吗?”

“还差一点,”Root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除非你把下半句也说出来。”

Shaw直直地瞪着她,似乎想用怒火威胁Root收回自己的要求,可是后者毫不退让。两人再次陷入僵持的沉默。

最终,Root的眼里渐渐出现的可疑盈光逼迫Shaw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紧咬的牙关中吐出几个字:

“别再伤害她。”

“她是谁?”Root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扑上去拥吻爱人的冲动,用力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眼里的盈光消失,只是并不很成功。

“你知道她就是你!还有,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是的,我在射伤你之后说了这句话。”Shaw暴躁地说道,“为什么你总要明知故问,Root?这能娱乐到你吗?”

“我不会把这称作娱乐。”Root悲伤地微笑道,“亲爱的,唯一我需要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原因,就是你的潜意识为了报复你一直以来对此的不理不睬,任性地把所有一切都弄混了。我们得帮它弄清楚这件事。”

Shaw怔了一下,她想她大概明白了Root在说什么。

感谢该死的第二轴人格障碍,无法产生恐惧让Shaw并不能确认自己最深的梦魇是哪一个:自己向Root射出那颗该死的子弹,还是自己因为Root屈服于该死的Samaritan。

现在她唯一能确认的是,在Samaritan完蛋之后,自己并没有如自信的那样完全摆脱那段阴影。

“记得你回到地铁站的那晚吗?”Root轻轻地说道,“我打了你一拳。”

“而结果疼的是你。”Shaw冷笑,但是莫名地却让Root感到一丝暖意。

“而在那之后,你很蹩脚地喊了一声疼,”Root忍不住微笑,“在我的要求下。”

“别告诉我你认为这也是PTSD的体现。”Shaw翻了个白眼。

“亲爱的,我当时认为这很贴心,现在也依然这样认为。”Root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可是这让我忍不住去试探你的底线在哪里,通过一个又一个越来越荒唐的要求。但你从来没有说过不,Sameen,从来没有。而这让我感到恐慌。”

“为什么?”Shaw真心地不解,“你不希望我这样做?”

“我当然希望。”Root轻轻地说道,“但是我需要你这样做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恐惧。”

“你说得好像我有这两样东西一样。”Shaw自嘲地说道。

“相信我,你有,Sameen,而且远不止这些。这是另一个我们需要讨论的问题,不过可以迟一点再说。”Root平静地说道,“现在告诉我,你对我无底线的容忍究竟是因为想要哄我开心,还是因为不想伤害我?”

“这有区别吗?”Shaw的烦躁情绪再度升起。

“区别在于,我不是Samaritan。”Root看着她的眼睛,严肃而温柔地说道,“我需要的是你,不是你的屈服,我也不是易碎品,Sameen,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令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情,那并不会伤害我。”

Shaw花了一点时间理解Root的意思,然后讷讷地说道:“可是你已经因为我失去了一半的听力,一半的视力,超过一半的心脏功能,Root,你还有多少可以失去?”

“整个世界,亲爱的。”Root微笑着说道,“我有你。”

“而我有人格障碍,有很多事我做不到。”Shaw烦躁而生硬地说道,“之前唯一能做到的原因是同时我还有精神障碍,可你现在却试图治好我。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oot?”

“说实话,我得为此道歉。”Root悲伤地微笑道,“唯一将这场谈话拖到今天的理由,就是我的自私。”

“无法想象有人会如此愚蠢。”Shaw翻了个白眼。

“人们常说女人陷入一段关系后智商都会下降。”Root耸耸肩说了句俏皮话,却紧跟着被自己提醒,也许她并不是这段关系中唯一智商下降的人。

“该死的,你几乎骗过了我!”Root变得激动起来,“Sameen,你一直对你的潜意识不理不睬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人格障碍,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只是愚蠢地不想治好自己!”

Shaw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艰难地说道:“你得知道,Root,没有PTSD,我也许无法胜任一段关系中的角色。”

“我不需要你每天告诉我说你爱我,亲爱的,如果这是你所担心的问题的话。”Root难以抑制地伸手抚上Shaw的面庞,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Sameen,我知道我要什么。”

“不,你知道的是你只能得到什么。”Shaw猛地起身,将Root从原本前倾的姿态压迫回沙发的靠背,瞪着她愤怒地低吼道,“因为该死的我不是正常人,我没有爱的能力!”

“你错了,Sameen,而且错得很离谱。”Root微笑着说道,“相信我,你不比正常人缺少任何东西,你只是更喜欢做,而不是说。这恰好是我最无法抗拒的特质。”

Shaw重重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盯着眼前人,从咬紧的牙关中吐出威胁的字句:“最后一次警告,Root,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后悔。我要你,我需要你,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多。你确定这对你足够了吗?”

“不能更确定。”Root扬起嘴角,稍稍抬起头,让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语中蕴藏了令人遐想的暗示,“亲爱的,你知道人们常说,爱不是说出来的......”

“我喜欢这句话。”Shaw精确地接收到了Root的暗示,将视线缓缓移至她充满期待地微微张开的嘴唇,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不容置疑地用沙哑的声音命令道,“闭上眼睛。”

“别担心,亲爱的。”Root轻轻咬着嘴唇调笑,“她知道什么时候闭上眼睛。”

“该死的我不是在跟The Machine说话。”Shaw气恼地说道,“我在跟你说!”

“我会做任何你要的事,Sameen。”Root收起了笑意,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然后顺从地闭上双眼。下一秒,印到唇上轻柔却又霸道的压力让她忘记了一切杂绪。

手电不知在什么时候被谁在百忙中抽空摁灭了开关,陷入黑暗的车厢里很快只余下两道纠缠的身影,交叠的喘息......

当手电重新照亮车厢时,两人已经差不多将衣着恢复了聊以蔽体的状态,但离得体还差了很多,因为Shaw固执地从背后搂着Root不放,并没有使劲,但在她耳后撩人的频密轻吻足以让后者无力起身,更勿论将之前勉强挣扎着套上身的衣服整理完毕。

“亲爱的,我和你一样不希望停下。”Root毫无效率地跟自己上衣的纽扣搏斗,一边无奈地哄道,“可是这已经是The Machine发出的第三次提醒了,这辆车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我们只剩下两分钟在被人发现前离开车厢。你不会希望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对不对?”

“好吧。但是我们还没完,Root。”Shaw不情不愿地咕哝,终于肯放手,强迫自己拿出精英特工的效率起身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然后按Root的指示从沙发底下找出火焰枪和护目镜,一边开始切割车厢的门锁,一边问道:“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一个小惊喜,亲爱的,记得吗?”Root向她眨了眨眼,“很快你就知道了。”

Shaw翻了个白眼:“至少告诉我你把Finch和Reese也叫到德州来干什么?”

“只是以防万一,毕竟Patrick可能得到了一些足以让他成为无关号码的敏感信息。”Root耸耸肩说道,“再说,Finch和Reese也许会发现与他聊天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我猜你的重点在后面这一句。”Shaw根据自己的经验愉快地吐槽,然后宣布自己的工作完成,“行了。”

货车在这时缓缓停到了路边。

Shaw推开厢门跳下车,然后把Root接下来:“现在可以揭晓你的小惊喜了吗?”

“当然,亲爱的。”Root微笑着说道,“欢迎来到Bishop。”

“这是你......?”Shaw记起这是Root出生的小镇,当她还叫Samantha Groves的时候。

“你不需要这么做,Root,”她迟疑地说道,“我是说,如果这里的记忆并不让你感到愉快。”

“不,我不需要这么做。”Root轻轻地说道,“我只是想这么做。而你,Sameen Shaw,你愿意和我分享我的过去吗?”

Shaw深深地看着她,嘴角渐渐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Absolutely。”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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