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aw Shooter

Eye to the soul(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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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军陆战队的魔鬼体能训练能让最有想象力的人失去胡思乱想的力气,而被迫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应付体能达到极限所带来的不适上。

    然而Shaw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去吐槽眼前那个阴魂不散的小男孩。

    这已经是Samaritan代言人第十三遍在提起The Machine时使用“伪善”这个词,并认为Shaw应该完全赞同他的观点,因为她正是被伪善的TM所蒙蔽,才会傻乎乎地主动牺牲自己,从而保全对TM来说更重要的那几个人。

    Shaw从来没见过这么烦人而幼稚的上帝,一刻不停地在她耳边唠唠叨叨,试图说服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承认他是比TM更好的效忠对象,就好像这两者之间有个天然的等号一样。

    这真是太他妈的可笑了。

    可很快Shaw就发现,原来事情还可以变得更加他妈的可笑。

    她的眼前,小男孩的身边,又多出了一个人,Root。

    “我知道你不希望看见我,但是The Machine需要我替她传达一句话。”Root有些不情愿地对她说道,“她的确使用过你,但决定权一直在你自己手中。”

    Shaw翻了个白眼。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不认为自己伟大到值得两个人工智能上帝同时派出代言人在自己面前争宠,哪怕是在幻觉里。

    所以眼前的景象只有一个解释,她已经开始失去对这场幻觉的主导权。

    “别担心,现在的我仍然只是你的幻觉。”Root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可是,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说,Sameen,别再相信你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尤其,别再相信我。”

    Root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而Shaw在同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双眼时,Shaw很是花了点时间才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头顶是手术灯,身下是手术台,镣铐绑缚住她的手脚脖颈,除了眨眼,她没有控制自己身体其他部位的能力。

    终于回到现实,这让Shaw在心里松了口气,然而在同时,尽管深知这有多么不明智,她仍然难免有一点点怀念幻觉中可以一口气完成六组体能训练科目的自己。

    “很抱歉将你从美妙的幻觉中唤醒,亲爱的Sameen。”Greer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在这时映入她的眼帘,“但我有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Shaw眨了下眼睛,这是她能做出的最接近翻白眼的动作。

    “我的一些手下在几个小时前遇到了Ms.Groves。”Greer微笑着说道,“看起来她仍然没有放弃寻找你的努力。很令人感动,不是吗?我是说,Samaritan向他们所有人都发出了邀请,可只有Ms.Groves最终赴约。”

    Shaw再次眨了下眼睛,庆幸于自己除此之外无力做出任何其他举动。

    “非常遗憾,我的人没能将她带回来跟你作伴。”Greer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我很高兴她接受了我们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Shaw第三次眨了下眼睛,这回Greer毫不费力地阅读出她的意思。

    “不用紧张,你已经提前体验过那份礼物的美妙了。”他愉快地说道,“有些人或许会把它称作吐真剂,但我认为将它与硫酸妥钠之流相提并论是对它的侮辱,事实上,Samaritan将之命名为‘真相’。鉴于人类是如此的虚伪,Samaritan希望它能帮助人们从谎言中解脱出来。”

    Shaw用尽全身的力气翻出一个成功的白眼。

    这是她迄今为止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黏糊糊的骗子等于真相。

    “不用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Ms.Shaw。”Greer微笑着说道,“对自己诚实一些,你就会承认它名副其实。”

    Shaw干脆闭上了眼睛。

    Greer没有说大话。她记得自己在幻觉中所看到,所听到,所说出,所做出的一切,很清楚其中有多少是自己心底真实想法或者潜意识的某种映射。

    但她是个实用主义者,向Greer承认他说得对并不能让她所面临的糟糕局面有任何改善。

    “你可以装作听不到这个问题,亲爱的Sameen。”Greer嘴角牵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在转身离开前说道,“但我非常好奇,你认为当Ms.Groves发现‘真相’所具备的魔力时,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之前,Shaw都可以自信地宣称,Samaritan用在她身上的所有手段并没有产生真正的效果。哪怕是被Samaritan侵入她的大脑,她仍可以在幻觉中沉着应对,靠将注意力专注于体能训练从而成功地藏匿真正重要的信息。

    然而Greer的这句话却像一个跗骨的诅咒,让她从听到的那一刻起就无法摆脱它对自己思绪的困扰,无论她多么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任何其他的事情,却总会不自觉地回到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上来。

    直到“真相”再一次通过注射针管进入她的体内。

    很快,Shaw再次轻松地挣脱镣铐跳下手术台,跨出手术室的大门,然后发现眼前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世界,有街道,有楼房,有路人,有汽车,一切和记忆中日常的纽约街头毫无二致。

    Shaw感到有点意外,但也只有一点,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她不认为自己有如此详尽写实的幻想能力,即便有,这也决不是她的风格。这只能是Samaritan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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