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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铁】假如一切始于2008(多元宇宙独立番外)8

与旺达入睡前的对话已经让斯特兰奇对她的梦境糟糕程度有了充分准备,但当他真的身处其中时,却发现自己的心理防线根本不堪一击。

他将时间宝石交给灭霸并不是他先前因为信息差而错误理解的软弱投降,恰恰相反,他是这场对抗灭霸拯救半个宇宙的终极之战最重要的那个策划者。

可这完全安慰不到他。

作为可以用时间宝石查看未来的至尊法师,他在上千万种可能性中寻找到的唯一翻盘机会要求他这么做——用时间宝石从灭霸手中交换托尼·斯塔克五年的生命,让他得以完成只有他能完成的使命,使得幸存的一半复仇者有机会回到过去,重新集齐六颗无限宝石,带回消失五年的一半宇宙生命,包括他自己。

最终,他们解决了灭霸,赢得了这场终局之战。

但此刻斯特兰奇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远远望着半边身体焦黑,已然停止呼吸的钢铁侠,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愧疚让他甚至无法站稳自己,脚下一软,缓缓单膝跪倒在地。

“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斯特兰奇博士?”他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缥缈的声音。

斯特兰奇并未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隔了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旺达?”在看清问话者后他下意识地喃喃开口。

旺达站在他不远处,语气难以辨别:“你开心吗?唯一的机会,但我们还是赢了,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斯特兰奇无言地低下了头,甚至没有力气从嘴角牵扯出一丝自嘲的苦涩弧度。

他在上千万种可能性中寻找到的唯一解,需要他交出时间宝石,需要幻视被杀死两次,需要黑寡妇献祭自己,而最后一步是,需要托尼·斯塔克以凡人之躯戴上无限宝石手套,打出那个致命的响指,对灭霸,也对自己。

“我好奇你余生能否心安理得。”旺达离开了,只留下这句话。

斯特兰奇茫然地盯着地上的硝烟尘土,眼里一片干涩流不出半滴泪水,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任何词句。

他无泪可落,无话可说。


等彼得忙完刚一走出门,就被钢铁侠直接将他拎起来飞向了空中。将他送回麻省后,回程中原本心情不算坏的斯塔克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压抑,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斯特兰奇此刻的感受,切断思维链接之后依然如此清晰明显的的压抑感觉让他对自己咕哝了一句:“旺达的梦有那么糟?”

回到基地后,斯塔克径直落回了先前举办派对的活动室门外,不管他的灵魂伴侣在旺达的梦境里究竟看到了什么,都已经足够他进门直奔吧台为自己倒上一杯满满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然而这种让他不得不用烈酒对抗的负面情绪毫无缓解之势,相反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强烈,直到斯塔克感觉自己像是被无穷无尽的悲痛与自责彻底压垮,整个人都脱力一般,手中不自觉一松,将酒杯掉落到了吧台的台面上。

他撑住台面站直起身定了定神,无意识地盯着杯中四晃溅出的液体,喃喃自语:“这回是我死了还是天塌了?”

随即他就被自己的话提醒。

这不对劲。

无论斯特兰奇在旺达的梦境里看到什么,他应该都只是个超然的旁观者,而斯塔克已经体验过足够多次思维链接工作正常时斯特兰奇自己做噩梦时的感受,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糟。

他也体验过足够多次斯特兰奇进入自己的梦境,这个法术对至尊法师来说绝不算什么高难度,过往的使用频率也绝不算低。

斯塔克缓缓将视线转移到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双手,直觉告诉他斯特兰奇此时并非另一个人梦境的监测者或守护者,而是自己噩梦的亲历者。

至尊法师在这种事上不小心出错的几率有多大?

“该死!”斯塔克狠狠诅咒了一句,再不犹豫,快步走出门口,在来到露天空地的同一刻已经召唤出战甲腾空而起,直飞纽约圣殿。


“嘿!亲爱的, 醒醒!”

“斯蒂芬!那只是个梦,回到现实来!”

斯特兰奇只觉得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声,连续不断,渐渐清晰,直到足够大声将他拉回现实。

看到他终于睁开眼,斯塔克长长松了口气,趁对方还在回神,很快收起了脸上的焦急神色。

斯特兰奇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过来回到了现实。

他仍然坐在套房外间的座椅上,旺达仍然睡在里间卧室的床上,原本该守在卧室门口的斗篷这时却在他身边,而他脸上有点痒的原因是这家伙一直在用衣领挠他的脸。

另一边则站着斯塔克,这时正低头朝他微笑:“欢迎回来,亲爱的。”

“托尼?”斯特兰奇随手止住斗篷,看着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盯住他牢牢不放。

“放心吧,我在这里。”斯塔克向斗篷点了下头,“有需要叫你。”

斗篷伸出衣角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飞回了卧室门口。

目送斗篷乖乖回到工作岗位之后,斯塔克向斯特兰奇伸出手:“坐着睡觉可不舒服,要起来活动一下吗?”

斯特兰奇抓住他借力站起身,然后不由分说一把紧紧抱住了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斯塔克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他没来得及调整最佳角度,一时被勒得呼吸有点困难,却也无意推开对方,只抬起没被对方完全束缚住的那只胳膊,伸指点了点对方的太阳穴示意重启思维链接。

斯塔克:『噩梦后遗症?』

斯特兰奇:『是。』

斯塔克:『宇宙级危机?』

斯特兰奇:『师生保密协议。』

斯塔克:『结果天塌了?』

斯特兰奇:『师生保密协议。』

斯塔克:『还是我死了?』

斯特兰奇:『师生保密协议。』

斯塔克:『好吧,你还可以多抱三十秒,再久我就要窒息了。』

斯特兰奇:『抱歉。』

他手上松了些许,却没有放开的打算,只够让斯塔克得以调整好姿势就又重新收紧了力道。

斯特兰奇:『你怎么来了?』

斯塔克:『被你吓到了。断开链接我都能感到你快被负面情绪淹死了,而且一点也不打算求生。』

斯特兰奇:『谢谢,你帮了大忙。』

斯塔克:『事情出了错?』

斯特兰奇:『显然。』

斯塔克:『我尊重师生保密协议,但旺达这个梦好像不同寻常?』

斯特兰奇:『非常,这不是她的梦。』

斯塔克:『帮助我理解一下?』

斯特兰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在操控她的梦境。』

斯塔克:『谁有这个本事?』

斯特兰奇:『至少我做不到。如你所知,最擅长这个的是旺达本人。』

斯塔克:『现在怎么办?』

斯特兰奇:『叫醒她,我需要验证一下猜测。』

斯塔克:『顺便说一句,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刚才只看你的样子,我不会想到你正在做噩梦,叫醒你像是在打扰一个熟睡的人很有心理压力,更加费了不少劲。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幻视一直没能发现问题。』

斯特兰奇:『这很有帮助。我打算撕毁师生保密协议。』

斯塔克:『你确定旺达会同意?』

斯特兰奇:『她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不希望连累你,而我之前同意这个决定。』

斯塔克:『但你在刚才发生的一切之后却一反常态打算拖我下水。让我猜猜,你需要我去跟灵魂宝石聊聊天?』

斯特兰奇:『这就是为什么我爱你,但我得先撕毁协议才能告诉你聊天主题。』

斯塔克:『你现在的状态恢复成合格的至尊法师了吗?』

斯特兰奇:『并且斗志盎然,我已经很久没被人如此挑衅过了。』

斯塔克:『那就好,你没问题的话我先回去,天亮后再告诉我。不然等旺达醒过来在这里看见我好像有点怪怪的。』

斯特兰奇:『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你留下。』

斯塔克:『你也不介意旺达哪天不小心说漏嘴?』

斯特兰奇:『好吧,你是对的。斯塔克大厦?』

斯塔克:『复仇者基地,我们中至少得有一个看着查韦斯那孩子。不用画圈,我想飞一会儿散散心。』

斯特兰奇:『抱歉给你带来心理阴影。』

斯塔克:『等你撕毁协议后务必告诉我详情,不管是谁对你干的这个,他惹错人了。』

“咳咳——”卧室门口这时传来两声轻咳,让仍在紧紧拥抱中的两人同时愕然扭头望去。

“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打扰,”旺达成功扒开斗篷竖起来挡在她眼前的衣领,露出头看向他们,“但我也真的需要博士告诉我是继续这么尴尬地等下去,还是应该识趣地马上离开?”

两人讪讪放开对方分了开来。

斯特兰奇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示意斗篷放弃已经无谓的阻挠。

斯塔克朝她露出一个典型斯塔克式的灿烂笑容,语气惊喜:“旺达,你什么时候醒的?”

“呃,你试图叫醒博士的时候。”旺达无辜地指了指门框,“你刚才的声音不小,而卧室的门又没关。”

『责任主要在于你的斗篷精刚才擅离职守。』斯塔克瞟了一眼已经回到身边人肩后的斗篷。

『它已经尽力了,隔音不在它的职责范围内。』

『你居然没想到她也会醒?』

『你居然没想到她也会被你叫醒?』

斯特兰奇神态自若地向旺达伸手示意她来外间的沙发坐下,表情是至尊法师式的冷静从容,一贯镇定的语气中甚至隐约带了一丝愉悦:“你醒了正好,我们有个协议需要当着所有当事人的面撕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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