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haw Shooter

【奇异铁】假如一切始于2008（37）

当斯塔克整理好自己从浴室中走出来时，发现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相对摆在茶几上，而斯特兰奇已经回到了他习惯的那张单人沙发，穿着蓝色的法袍，披着红色的斗篷，戴着黑色的悬戒，胸前还挂着阿戈摩托之眼。

这一身至尊法师的标配让斯塔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不是需要穿上战甲才有资格在你对面坐下来？”

“你愿意的话躺在那里也没问题。”斯特兰奇朝长沙发努了努嘴，“我只是需要一点仪式感提醒一下自己罢了。”

斯塔克有些怀念地瞥了一眼长沙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向属于自己的那张单人沙发走过去，同时不太舒服地拉了拉自己身上有点过长又过窄的衬衫：“出于对仪式感的尊重，你能将这一身变得合身些吗？”

“我得说我其实挺乐见你这么穿。”斯特兰奇语气有些遗憾地挥手满足了他的要求，“但既然你提出来了，好吧。”

斯塔克坐定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瞥一眼墙上的时钟：“一向热衷于纠正我不健康作息饮食习惯的好医生，竟然在凌晨两点时大方地给我提供了一杯咖啡，我可以期待天亮后太阳将从西边出来了吗？”

斯特兰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还有多少嘲讽可以一次性发挥完。”

“只剩下最后一句。”斯塔克放下咖啡，“你决定显摆你那半吊子的读心术之前就没用时间宝石看看未来吗？阿嚏——”

等他打完喷嚏，发现面前的咖啡已经变成了温水，而旁边多了两粒药片。

斯特兰奇伸手向他示意取用：“抱歉，考虑不周。”

“不能更周到了。”斯塔克悻悻地仰头将药片合着温水吞了下去，然后放下杯子示意自己准备就绪，“好吧，闲扯结束，进入正题。你说，我听，究竟是什么让你这张沙发逃过了天亮后被扔掉的命运？”

“再一次的，非常抱歉。”斯特兰奇自嘲地牵扯了下嘴角，“托尼，有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在我显摆我那半吊子的读心术时，除了弗瑞，我只听见了你的想法，而完全没有听见罗杰斯和罗曼诺夫在想什么。”

“O......kay，”斯塔克愣了下，“我该问为什么还是问为什么是我？”

“在那之前你还有必要知道，除了克服心理障碍入门那次花了我两周，从没有任何一个法术需要花费我超过三天的时间掌握并精通。”斯特兰奇叹了口气，“而读心术并不是最难的那个。”

“而从你说要去学读心术到见到弗瑞有足足一周时间。”斯塔克皱了下眉，“所以你在说你的读心术不是半吊子？”

“无意炫耀，但我是最好的。”斯特兰奇点了点头，“只是客观陈述。”

“作为最好的那个，你应该可以收放自如。”斯塔克指出来。

“是的。”

“但你还是听见了我在想什么。”

“是的。”

“那么，除了你其实有偷偷在针对我使用读心术，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我花了一点时间寻找原因，而结论令我受宠若惊。”斯特兰奇真诚地微笑起来，“托尼，你跟我的精神频率完全同步，而更重要的是，你对我完全不曾设防。顺便提一句，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踩进我的陷阱。从给你电话开始我就露出了上百个破绽，而你一个都没能发现。”

“如果你是在取笑我变蠢的话，你成功地达到目的了。”斯塔克悻悻地说道，“我会记住教训的。”

“不管我多么享受自己获得的信任，但你的确应该对我提高警惕。”斯特兰奇的语气变得严肃，顿了顿之后有些困难地说道，“因为我会利用你的信任，事实上，我已经这样做了。”

“同意，我今晚被你耍得团团转。”斯塔克忿忿地说道，却在看清对方的脸色之后感到了诧异，“你是认真的。”

“不能更认真。”

“你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了？”斯塔克愣了下，“如果你是在为今晚的设计试图道歉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一点也不介意，事实上还挺有趣的，顺便提一句你对自己醉酒后的精髓把握得相当精准，鉴于Friday那份记录你不可能拿到，我猜你是滥用了时间宝石？”

“不是在今天。”斯特兰奇讪讪地耸了耸肩。

“一年前的今天？”

“在你强迫我出门接受嘲笑之前，我总得知道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蠢事。”斯特兰奇抗议地为自己辩护，“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记得答应了你什么？”

“言之有理。”斯塔克啧了下舌，随即懊恼地说道，“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到后来你已经明显穿帮了，我本应该能看出来的，真该死！”

“因为你对我不设防。”斯特兰奇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在试图提醒你的，托尼，别太信任我。”

“我有点搞不懂你的逻辑。”斯塔克疑惑地挠挠头，“今晚的事上升到是否值得信任这种高度是不是过于夸张了？它更适合被称为情趣，而我一点也不反对自己有个懂得制造情趣的男朋友，呃，你应该算是我的男朋友了吧？毕竟你是那个频繁使用永远这种词的人，我假设你应该不反对这个头衔？”

“我只担心你反对，毕竟真的有点吓到你了，不是吗？”斯特兰奇自嘲地说道，“不用否认，你在摘下BARF墨镜时的惊恐表情不是装出来的。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全完了。”

“这只能怪你自己。”斯塔克为自己辩护，“你得承认你提速得有点过快了，从静止到光速几乎没有给我留一秒钟的反应时间，我还没来得及想那么远。”

“我承认我的确操之过急了。”斯特兰奇摊了摊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慢慢来温水煮青蛙，而不是冒着你会被开水烫着决定跳出锅去的风险。”

“嘿！”斯塔克下意识地为他的比喻抗议，但很快被他话语里信息量更大的那一句吸引了更多的注意，“什么叫做如果可以的话？你很着急吗？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缺乏耐心，毕竟BARF告诉我你打我的主意至少有一整年了，如果不是更久的话。”

“你没说错，拥有耐心是一个至尊法师的基本素养。”斯特兰奇耸了耸肩，“如果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口腹之欲，再花一个十年我也等得起。”

“你最好停止使用这个糟糕的比喻。”斯塔克没好气地说道，“以及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从来没什么耐心，而我已经好脾气地容忍你东扯西拉到现在都还没听到关键部分。所以我强烈建议你慎重考虑接下来说出的每一句话，请尽可能地让它们契合主题。你在着急什么，会跟你打算敲诈我的宏伟计划有关吗？”

“非常有关。”斯特兰奇深深吸了口气，“托尼，不管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决定我都完全接受，只有一个请求，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你得承认我们至今没能进入正题的一个主要原因是你太会打岔了，而我无法控制自己不被你带偏。”

“所以这变成我的错了？”斯塔克抗议地咕哝，“好吧，我不说话了。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给我一个禁言。”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这么做。”斯特兰奇无奈莞尔。

斯塔克撇了下嘴没说话，只是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非常感谢。”斯特兰奇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然后伸手凭空取出一枚悬戒，放到茶几上推了一把，让它滑到斯塔克面前，“这是原本给你准备的周年礼物。”

斯塔克拿起它打量了一下，比之普通悬戒，这枚悬戒最大的不同是它的金红配色，以及表面漂亮的花体“T.S.”刻字，显然是专属于他的私人订制。

“戴上试试。”斯特兰奇努努嘴向他示意。

斯塔克疑惑地将它戴到指间，询问地看了看对方。

“对准你希望传送门开启的方向，专心想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或许能发生奇迹。”斯特兰奇朝他眨了眨眼睛。

斯塔克的眼睛亮了起来，半信半疑地抬手对准一侧的空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屏气凝神盯着指间的悬戒，没一会儿，一道边缘滋滋冒着火花的光圈就打了开来，而对面豁然正是斯塔克的实验室。

“哇喔——”斯塔克实在没忍住惊喜地呼出声来，扭头看了一眼斯特兰奇，后者两手高举示意自己无辜，“跟我无关，是你自己打开的。”

斯塔克兴奋地站起身来，跨过光圈那头在工作室里逛了一圈，很快又回到这边，径直走向斯特兰奇。

Friday的声音在同时响起：“斯特兰奇医生，老板让我转告您，鉴于他答应了您不说话，所以......我想我不用再解释了。”

在愉快地接受并回应了一个用以表达喜悦和感谢的热烈深吻之后，斯特兰奇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对方：“你还是说话吧，否则现在这样更容易偏题了。”

“感谢上帝终于解禁了。”斯塔克懒得再回自己的座位，就势歪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我是怎么做到的？不，应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猜这会跟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

“这个悬戒可以储存一些法力在里面，你还可以用它玩九次。”斯特兰奇点了点头，同时伸手揽住对方帮他维持平衡，“先说好，仅限于地球范围。”

“足够了。”斯塔克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指间的悬戒，“所以只要找到合适的法力储存设备，普通人也都可以使用法术？”

“没那么简单。”斯特兰奇摇摇头，“这个只有你能用。”

斯塔克眯了眯眼，记起之前对方给自己设置魔法紧急专线时的操作：“你是不是偷了我头发？”

“这么简单的话我就交代罗杰斯让每个复仇者都拔根头发给我了。”斯特兰奇失笑，“保证关键时刻瞬时反应，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吗？”

“的确。”斯塔克有点失望，但更好奇，打趣道，“所以不是头发是什么，胡子吗？”

“它们的作用都是一样的，就是没用。”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然后解释道，“解决伊迪斯狂躁症是我们第一次真正作为至尊法师与钢铁侠尝试魔法与科技的联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合作完全没有磨合期，字面意义上从第一秒开始就知道该如何与对方进行完美配合。”

“的确。”斯塔克有些疑惑，“我假设这应该不是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斯特兰奇失笑，“从那时起我才意识到我们完美同频，启发我想起来给你做这个。”

“所以普通人能够借用法力的前提是与一个法师同频？”

“前提之一。法力某种意义上是调用其他资源转化为自己所需要形式的精神力，每个法师都有自己的频率，而你的精神力跟我的频率完全同步。”

“这意味着我也能学会魔法吗？”斯塔克饶有兴味地问道。

“抱歉，这是刻在基因中的天赋，你没有。”斯特兰奇摊了摊手，“就像我永远造不出Friday，方舟反应堆或者马克战甲。”

“好吧。”斯塔克悻悻地说道，“前提之二？”

“被借用法力的法师乐意分享。”斯特兰奇指了指自己，“不是嘴上说说的乐意，悬戒会识别法师意愿的真伪与强弱，得到它的认可才行。”

“这是你愿意提供给别人包括我的，还是只肯给我的？”斯塔克朝他眨眨眼。

“你说呢？”斯特兰奇微笑着说道，“还有第二个人敢说至尊法师是被派驻进魔法界的间谍吗？”

“那个人一定非常英明。”斯塔克满意地亲了他一口，“所以同频加你乐意，我可以借用你的法力，同频加我信任，你的法术会波及我，好吧，也算是公平。啊，不对，你不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变魔术，以前我怎么没有被波及？”

“准确地说，不是你被波及，而是你主动加入。不是我听到了你在想什么，是你主动把它们送到了我这儿。”斯特兰奇解释，“这是第一次我尽全力当着你的面使用精神系法术，而目的是突破别人的精神围墙。罗杰斯和罗曼诺夫当时显然都因为我的这项能力感觉受到了威胁，只有你完全不介意。”

“他们两人当时的表情的确非常微妙。”斯塔克嗤笑了一声，随即疑惑地说道，“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主动加入？如你所说，我的基因里没刻上这项天赋，而显然当时我也不想让你得知我在幻想对你的喉结做点什么。”

“可是你意识到了其他人对我的防范和戒备，不是吗？”斯特兰奇注视着他，微笑地说道，“所以你在非常强烈地试图保护我，如果精神力可以有形的话，我当时差不多被你包裹成了蚕茧。我在尽全力，你也在尽全力，同频并且同幅，最终激发了共振不分彼此，你的思维在当时对我是全面敞开的。”

“听起来似乎甚至有点科学。”斯塔克挠挠头，有些懊恼地说道，“该死，我应该记得让Friday监测当时的能量波动的。”

“我一直知道自己拥有你相当程度的信任，托尼。”斯特兰奇真诚地说道，“但今天之前，我从未敢期待你对我竟信任到完全不曾设防。谢谢。”

“而有人刚刚却不想要这个特权。”斯塔克随口抱怨了一句，随即若有所思地把玩起自己指间的金红色悬戒，“所以你是在说，我可以分享你的法力，你可以分享我的思维？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有点亏？”

“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正题。”斯特兰奇低沉地说道，顿了顿才有些困难地开口，“托尼，你也可以分享我的思维，事实上，我们可以全面共享彼此的思维和能力。”

“全面共享彼此的思维和能力？酷！”斯塔克眼睛一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的反魔法战甲可以同时成为魔法战甲，而你启动魔法时间延滞的问题也能共享我的脑波控制技术得到解决。换句话说，我们可以从一个钢铁侠和一个至尊法师变成两个钢铁至尊法师！”

斯特兰奇微笑着看向他：“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止如此，我们还将就此彻底解决伊迪斯的狂躁症。”斯塔克越说越为自己的构想而感到兴奋，“只要给复仇者、马克军团、还有你的法师团以及防务卫星都装备上伊迪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实现从危机快速反应升级成危机瞬间反应。这对地球防务将是指数性的升级！”

斯特兰奇着迷地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一时忘了说话。

从兴奋中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斯塔克记起先前对方的话语，疑惑地皱起眉：“现在我完全搞不懂你的逻辑了。显然这些你都已经想到了，至少想到了其中一部分。可你在宣布这个大好消息时一点也不兴奋，刚刚还一再提醒我别太信任你，试图毁去这一切美妙前景的根基。所以你是出现了精神分裂而不自知，还是有自虐或者自毁倾向？”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斯特兰奇自嘲地牵扯了下嘴角。

“要实现全面共享很难吗？”斯塔克试探地询问，“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阻碍？说出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点什么忙。”

“很难，但并不是无法实现，技术上不存在实质性的阻碍。”斯特兰奇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你在纠结什么？”斯塔克试图开个玩笑轻松气氛，“出于自虐需要没有问题也要创造个问题出来？”

“更像是出于自毁需要打算把我能得到的最美好的东西毁掉。”斯特兰奇自嘲一笑，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困难地说道：“托尼，我利用了你的信任，而且将继续利用它。说服你答应我接下来的请求是我今天做所有事的动机，我想你或许会答应，该死的我几乎能确定你会答应，但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开心。”

“O......kay，这是个相当令人惊艳的开场白。”斯塔克眨了眨眼，“以防你没有意识到，当我说令人惊艳的时候，我是在反讽。让我猜猜，这就是你所说的，打算用地球安危敲诈我接受你的高昂勒索？”

“我擅长将自私包装成公义，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已经有了共识。”斯特兰奇自嘲地说道。

斯塔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如果公义是给地球防务做指数性升级的话，自私会是什么？”

“需要你付出代价，更确切地说，需要以你自己为代价。”

“以我自己为代价？”斯塔克愣了下，“你是说作为某种奇妙魔法的道具或者牺牲品？”

“某种意义上，是的。”

“却满足了你的自私愿望？”

“是的。”

“吓死我了。”斯塔克夸张地拍了拍自己胸脯，“还以为会有多可怕，行，我答应了。”

斯特兰奇也愣了下：“托尼，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

“说吧。”斯塔克不在意地说道，“但你真的需要改改说话大喘气的毛病。亲爱的，你今晚已经这样吓了我两回了。”

斯特兰奇疑惑地皱起眉：“我不是在开玩笑，托尼。这不是笑话，我需要你认真对待。”

“我很认真。”斯塔克耸了耸肩，“于公前景妙不可言，于私你不会让我吃亏的，那么还能有什么会让我得委屈自己不开心？”

斯特兰奇张了张口，怔怔注视着他一时无言，半晌才说道：“我提醒过你别太信任我，而我正在利用你的信任。”

“什么样的傻瓜会当面这么说？简直无药可救。”斯塔克摊了摊手，“行了别卖关子了，让我来决定我是不是会开心答应。现在告诉我，究竟需要我怎么以自己为代价满足你的自私愿望顺便给地球防务做个指数升级？”

斯特兰奇沉默了半晌，最终注视着他低沉地说道：“需要你和我成为灵魂伴侣。”